动作捕捉会成为国产动画主流吗

　　10月16日，动画剧《神仙传》第一季结束，“等着我回来”的字样预示着主角李翰的故事还将继续。到最后，该动画的豆瓣评分维持在8.9，哔哩哔哩总播放量达到12.4亿，可见其口碑和影响力。作为国内第一部以全生命CG形式制作的动画作品，《神仙传》的制作技术颇具典型性。3DCG动画是如何制作的？它与手绘2D动画、传统CG动画、真人电视剧有什么区别，姿态分析又将如何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？新京报记者采访了《神仙传》的制片人周杰和导演王。在他们看来，3D真人CG动画的制作流程和真人电视剧差不多，对镜头使用和想象力呈现的限制更少。这种形式可以保证国产动画高质量的持续更新，更适合产业化的发展。“相信在未来，观众会越来越了解和喜欢这部3D真人CG动画。”

　　平衡颜值和演技，捕捉技术可以实现双赢。

　　2000年以后，日益成熟的计算机技术被越来越多的运用到动画制作中。CG是ComputerGraphics的缩写，也指借助计算机制作动画的技术。新技术的引入带来了新的创作风格，这种变化也投射到了国产动画领域。国产动画以手绘2D动画为主，2007年《秦时明月》播出后涌现出大量3DCG动画作品，随后2020年《凡人修炼传》播出，催生了基于动作捕捉技术的真人3DCG动画。

　　《神仙传》剧照，图为主角李翰。

　　动作捕捉(motioncapture)是指利用一系列技术手段和传感器、信号捕捉器等设备捕捉表演者的动作和表情，然后通过这些捕捉到的数据完成动画模型的创建。这项技术随着《指环王》的《阿凡达》、《人猿星球的崛起》等电影的热播而为大众所熟知，近二十年来被广泛应用于动漫、影视、游戏、医疗等领域。但是对于国产动画来说，动画还是一个新鲜的尝试。2020年开播的动画情景剧《神仙修炼传》，是国内首部采用现场捕捉技术制作的3D真人CG动画长剧。从文艺剧到动作剧，所有的动画角色都是以现场捕捉的形式进行表演。

　　据周杰介绍，《神仙传》的拍摄过程和真人版电视剧很像。真正的演员在片场按照剧本和导演的要求表演，摄影师、灯光工程师、道具工程师等工种在现场提供支持。“真正演员的演技是要经过考验的，因为我们其实是在他表演的基础上做动画的。如果真演员的演技不够，后期动画师会花很多时间做调整，整体制作成本会上升很多。”

　　“动捕”工作大致分为两部分，一是“扫脸建模”，二是“场景拍摄”。例如，如果在动画中使用某个演员的面部，该演员将首先被扫描。他需要戴上动作捕捉设备，做出几十个基本表情，姿态捕捉动画师据此建立模型。比如小说《神仙传》的原作者忘了说话和他的好朋友耳朵(《神仙造反》的作者)都做了扫脸造型，成为一部同人剧的动画角色。其中忘了“扮演”万宝楼的掌柜，“凡间”最大连锁店的老板，修仙界首富。

　　演员们穿着动作服装在拍摄。

　　“现场拍摄”就是让演员穿上动作捕捉衣服，脸上戴上动作捕捉设备，按照导演的要求进行动作、造型、表情(基本表情除外)、对话等表演。“扫脸建模”和“实拍”可以分别由两个人完成。像万宝楼掌柜一角，“扫脸造型”是忘词，“现场拍摄”是另一个专业演员。随后，动画师合成两个人的捕捉数据。因为男女的骨骼和肌肉系统不一样，所以两个演员一起完成一个角色，最好选择两个性别相同，体型相似的人。越接近越好，后期合成就越流畅。

　　王表示，这种“二合一”的角色塑造方式其实提供了一种有趣的可能，让动画角色既能拥有偶像演员的颜值，又能拥有“老戏骨”般的演技。“真是两全其美啊！本剧所有演员都有至少5-8年的舞台表演经验，声情、表意、表演都非常出色。他们通过动态捕捉技术来扮演这些动画角色，在表演层面是相当不错的。后来，我们不需要做很多进一步的处理或改变。”

　　与2D和传统3D相比，它更适合产业化。

　　采用运动捕捉技术制作的3DCG动画，既不同于传统的手绘2D动画，也不同于以往流行的3DCG动画风格。它力求呈现的效果非常接近现实。比如奈飞出品的《爱、死、机器人》第一季的《幸运13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，场景和人物都相当逼真。尤其是女主角上尉·科尔比的动画形象对动态捕手萨米拉维利的还原度非常高。有影迷觉得，即使萨米拉·威利被要求拍一部真人电影，也仅此而已。

　　之前国产动画很少使用移动捕捉的技术，即使尝试也只是用来拍一部分。没有任何一部动画像《神仙传》这样被运用的如此彻底。周杰和王坦言，《神仙传》第一季在播出时，观众对人物、场景、风格都有一些讨论。但在第二季年度更新后，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衍生出了一批喜欢这种真实画风的核心观众，这让他们深深感到，通过移动捕捉的方式，将自己的作品以3D真人CG动画的形式呈现出来，才是正确的选择。“其实从2000年开始，大量采用动捕技术和国外动捕CG电影制作的游戏作品就出现在年轻人的视野中。大家也逐渐了解了这样的视觉风格，很快就接受了。”

　　有些观众习惯了真实的画风。

　　在动画制作的“产业化”方面，三维(3D)CG动画比手绘2D动画有很大优势。因为手绘2D动画对动画师的依赖性很高，要成为一名优秀的2D动画师，天赋、努力和经验缺一不可，而且很难量产。业内一直有个说法，培养一个合格的2D动画师至少需要3到5年，而培养一个熟练使用UE系统的动画师只需要1到2年。2D手绘动画受限于人力和生产力，难以保证高质量的持续更新，而这恰好是三维(3D)CG动画的优势。“持续更新会建立非常好的动漫IP积累。”

　　与传统的三维(3D)CG动画相比，运动捕捉技术制作的3DCG动画在高质量连续稳定输出方面更胜一筹。王举了一个例子:例如，一个动画人物向前猛扑。传统的三维(3D)CG动画需要动画师根据经验处理手脚与身体其他部位的位置关系。如果处理不好，这个动作会显得很假。而使用动作捕捉技术捕捉真实演员向前飞的动作就不存在这个问题，会大大加快动画制作的进程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动画角色向前猛扑之后，往往还有后续的表演，比如打滚站起来，然后做点什么。按照传统的三维(3D)CG动画制作流程，通常会分解为三个动作，制作过程相对繁琐，以保证三个动作的呈现水平一致。如果使用动态捕捉技术，演员将完成这一系列动作，即一气呵成地拍摄。

　　CG动画正在走向国产动画的主流。

　　由于3D真人CG动画追求逼真的呈现效果，部分观众认为随着动作捕捉和CG技术的不断进步，这种动画形式下的作品会越来越接近真人电视剧，很难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动画作品。

　　王是《神仙传》的导演，也是《将夜》《中国梦》等真人版电视剧的制作人。他对电影和电视形式都有深刻的理解。他认为，现阶段CG动画和电视剧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。真人版电视剧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拍摄过程中往往会发生随机事件，导致不确定性很大。这种不确定性的结果可能是坏的，但也可能是好的。这也是拍真人电视剧的乐趣所在。livecapture制作的3DCG动画一直在棚里拍摄。前期的设计，中期的拍摄，后期的“组装”都是循序渐进，可以最大程度的消除不确定性带来的风险。

　　3DCG动画在镜头语言和想象力方面不受物理空间的限制。

　　但相比较而言，3D真人CG动画在镜头应用的自由度上，要优于真人电视剧。即使在现实生活的电视剧中使用多个摄像头，所见即所得。摄像机捕捉到的内容都是素材，后续创作只能在此基础上进行播放。3D真人CG动画相当于把角色的表演单独拉出来。后期可以选择不同的镜头角度来表现，也可以自由组合各种场景。表现方式非常丰富。“在镜头语言和想象力上不受物理空间的限制。”

　　而镜头应用的高自由度正是3DCG动画能够体现风格的地方。“哔哩哔哩有很多技术分析帖，分析我们如何用镜头呈现一场精彩的戏，包括一些长镜头。当然这种2D动画也可以做，也有过很好的例子，但都是通过夸张的表情来实现的。在真人3DCG动画中，我们采用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和动态镜头的组合来展现戏份，这在我们的风格中还是很独特的。”

　　周杰和王都一致认为，未来动画制作的3D真人CG动画和真人电视剧的差别会越来越小。因为两者都采用了相同的拍摄制作流程，而且现在很多真人版电视剧都会积极寻求虚拟拍摄，尤其是有特效的作品。这样的“双向交流”越来越多，会进一步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。他们相信3D真人CG动画会成为未来国产动画的一种主流形式，相信观众会越来越了解和喜欢这部3D真人CG动画。